任尔海阔天空 我自独辟蹊径——访北京大成(杭州)律师事务所律师 高洋

财讯网   2022-08-08 10:4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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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高洋,北京大成(杭州)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司法部千名涉外律师人才。2003年取得吉林大学经贸英语学士学位,2007年取得浙江大学国际法法学硕士学位。研究生毕业后,他到广东一家知名律所做国际业务,从此踏上涉外律师之路。2019年作为全国律协第七期涉外律师领军人才在英国法学大学参加国际仲裁培训。执业以来,他专攻涉外法律业务,主要领域为跨境投资并购、国际贸易、国际工程和跨境争议解决等。多年来,高洋服务了众多中国企业海外投资项目,投资目的地涉及美洲、欧盟、非洲和东南亚等地区,其主办的墨西哥北美华富山工业园荣登法治日报社第四届“一带一路”投资类法律服务项目案例名录并服务十多家企业入园。他主办的“一带一路”捷克站项目为浙江省重点境外投资项目,获得法治日报社和法制网第二届“一带一路”优秀法律服务案例奖;他多次助力中国企业在泰国、美国、欧盟、澳大利亚和东南亚的跨境并购项目,同时为中国企业在巴基斯坦、中东和东南亚等国家和地区的国际工程承包提供法律服务。他撰写的《跨国并购估值及价格调整机制研究》,获第五届杭州律师论坛涉外分论坛一等奖。

哲学家苏格拉底说,没有经过审视的人生不值得一过。我们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前进,随着社会的潮汐载沉载浮,有多久不曾停下匆匆的脚步,俯首审视自己的内心,丈量当下的自我与少年梦想中鲜衣怒马的那人之间的距离。总有不经意的回眸,是喜极而泣还是怅然若失?坐下来吧,聆听他人,如聆听自己,讲述从少年到中年、从筑梦到希望、从耕耘到收获,一个人的成长之路。他叫高洋,是一位从业15年的涉外律师,在律师行业中,这是一块相对国内业务更难企及的领域,需要更多的付出和努力,伴以令人艳羡的回报,个中况味,我们从高洋独特的人生体验中,或能领略一二。

梦想成真

有人说,少年的梦最真最美,往往值得人们为之奋斗一生。达到理想的人是幸福的,不达理想的人,总有唏嘘和惆怅。从这个意义上说,高洋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他的律师梦想的萌芽,来自于小时候看电视剧,特别是港剧中的法官和律师,他们是那么威严,那么神圣,仿佛是正义的化身,从那时起,他就对这种职业心驰神往。而今,他已在涉外律师行业披荆斩棘十五载,当他回望儿时的自己,未知能否会心一笑?

1999年,高洋考入吉林大学外语系外贸英语专业。学习内容除了语言之外,还涉及到国际贸易实务 、国际商务函电、国际经济法等相关知识。但他的律师梦似乎还遥不可及。不,对于一个执著的人来说,不过是蹦一个高就能够得着的目标。因为在2003年未能考上法律专业研究生,他来到宁波的一所高校教授大学英语。他一边教英语,一边备考法学研究生。当时也有人表示不理解:在大学里教书多好啊,又轻松,又受人尊敬,生活又有保障,多么完美的稳定的职业!但高洋并不满足,因为他有梦!在梦想的激励下,两年后,他如愿考到浙江大学读国际法专业,一下子,他的理想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2007年,他研究生毕业,到广东一家著名律师事务所做了一名知名涉外律师的律师助理。

21世纪初的中国,是一个火热的年代,中国加入世贸组织进一步促进了改革开放,外商投资的大量涌入,为中国注入了科技和管理的新鲜血液,同时,也急需外语和法律人才的沟通桥梁作用,不言而喻,高洋律师生逢其时,英语背景加上法律,如虎添翼,他义无返顾地踏入了涉外律师领域。

迎接挑战

白驹过隙间,高洋在律师行业执业已经十五年。这十五年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留下多少或快意或煎熬的回忆啊。他常常想起2015年的一个服务项目,这个项目跨时两年多,但他学到了终生受益的东西。那是服务中国客户到墨西哥建设北美首个中资工业园。当高洋第一次来到墨西哥时,收到尽职调查的文件资料时,一下子傻眼了,80%以上都是西班牙语,那种每个字母都熟悉,而组合起来变陌生的感觉,令人不由苦笑。当时的中国都找不出来几个律师掌握这门小语种的。退一步讲,文件资料尚可以用谷歌翻译来对付,口语交流更为艰难,无论是团队律师的中式英语还是墨西哥人的墨式英语,有时都让彼此感觉像雾像雨又像风。无奈之下,只能先用谷歌把资料翻译成英文,工作陆续得以进展。这个项目持续做了两年多。项目结束后,高洋可以骄傲地说,去掉谷歌这个拐杖,西班牙语的法律文件能看懂了,而且附带的,英语的听说能力也有很大提高,不再是学生时代应付考试的哑巴英语。以至于之后有外国人问他,你的英语这么好,在哪学的?高洋幽默地说:“在墨西哥。”的确,有挑战就有突破,而突破困难后的心境,像雨后的彩虹,那么高远,那么自信,这些才是受用一生的财富。

独辟蹊径

在国家加强法治化建设的今天,律师是一个竞争十分激烈的行业。在一片红海里发现蓝海,既是以退为进的禅意思索的结晶,也是一种生存智慧。

涉外律师这个领域,除了专业知识、外语水平、沟通能力等个人素质方面的竞争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地域差异。大多数教育背景优秀的毕业生留在一线城市发展,尤其是京沪两地的总体业务水准高于其他城市,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那里的律师事务所往往近水楼台先得月,能争取到一些大的项目,这是市场选择的结果。高洋说,他所在的新一线城市杭州在涉外业务上有很多大项目,但往往被京沪的律所反客为主,甚至还有外国律所驻京沪代表处来竞争。即便如此,他所在的律所有时候也凭实力凭口碑接到一些大中型的项目,那么他们当仁不让,会倾力去做,决不辜负客户信任和期望。谈到这里,在高洋那与生俱来的豪爽的言谈里,能感受到当前律师行业的严重内卷带来的生态压力,那种隐忧若有若无,但同时,他在这个行业内打拼多年磨砺出的能力和自信,又赋予他把压力转化为新的成长点的勇气,瞬间的隐忧化为乌有。

自信的人总是乐观的。在行业竞争日趋白热化的今天,高洋对未来的涉外律师发展趋势,仍然踌躇满志。他说,地域竞争不是问题,只要坚持长期立足于一个细分领域,做到足够专业,便有能力把业务向全国辐射开去。相对于强势的京沪律所,走差异化竞争之路是其他律所的生存之道,比如高洋团队在墨西哥的业务已日趋成熟,在业界享有盛誉,如今的全国的客户已然可以借助口口相传或网上搜索,方便快捷地找到高洋律师的团队为其提供服务。以此类推,“一带一路”项目沿线的各个国家,都是可以如法炮制,如果律所有常驻境外国家的团队提供服务,将会有更大的竞争优势。

服务至上

当下,一些影视剧为了提升收视率,对律师形象大大浮夸,收入高,会享受,出入上流社会。动辄豪车美女红酒,让人心生羡慕,对年轻人的择业观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学习法律想当律师的人如过江之鲫。

高洋认为,选择法律没什么不好,这是一份正义的事业,帮助客户赢得属于他的利益,是很有成就感。但如果抱着发财的心态从事律师行业,可能未必如愿。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之一,初入这个行业,收入是比较低的,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豪车豪宅是痴人说梦,挣钱多的只是金字塔顶端的少数佼佼者。另外,涉外律师并不一定比做国内业务的律师挣钱多,后者往往也会有大标的诉讼业务,还有企业上市业务,收入都相当可观。不管做什么业务,只有用心服务,专业能力获得客户认可,才会有理想的收入。高洋说,如果客户对律师的满意度高,就会形成很强的粘性,顾问合同每年都会顺利续签,而且客户还会给律师推荐新客户,形成良性循环,市场份额越做越大。这才是正确的执业观念,不限于律师,每个服务行业都是如此,也应该如此。

年轻人想从事涉外法律,仅仅考取司法资格,甚至也已经具备了一定的专业知识,但都还距一名合格的涉外律师相去甚远。高洋说,语言过关是必要的,也是难度很大的。如果一个法学毕业生,外语不能满足法律实践的要求,写的文件用词不准且不时存在语法错误,那是不能被录用为涉外律师的。还有一个条件是具备严谨的法律思维。遗憾的是,如今的法学毕业生二者兼备的凤毛麟角。高洋给在校法学生提了中肯的建议:语言这一关尽可能在学校就努力克服掉,法律思维的训练也是必不可少。因为法律服务没有九十分,达不到一百分,那个也许唯一的漏洞就可能是潜在的巨大风险,挂一漏万在法律服务上是失败的。高洋非常重视年轻人的培养,他说,在未来两三年里,他和他的团队在服务好客户的同时,将勉力培养合格人才,争取让他们早日独挡一面,把团队做大做强,通过团队形成综合性的法律服务,更好地满足社会需求。

无可替代

在涉外法律业务上,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永远有提升的空间。目前,中国涉外律师为中国企业的境外业务发挥着无可替代的作用,比如在项目前期可行性研究阶段,律师就可以参与并发挥作用:做出整体规划,以确保客户有一个清晰的流程认识,在关键点上有一个重点的把握,很好的规避风险。另外,在与境外律师的对接与沟通的同时,可以发挥监督、纠错的功能,助力“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

除了以上的服务功能,高洋和他的团队在保障客户的利益上,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他说,境外律师计时收费,如果我们的律师能把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从境外律师的手中接过来,就可以为客户省下可观的费用,赢得客户的信任和尊重,也节省国家外汇。还有,在谈判博弈中,中国律师在和客户充分沟通的基础上,制定谈判策略,一唱一和,发挥更多的谈判技巧,为客户争取更多的利益。

社会担当

多年的辛勤耕耘,也给高洋带来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社会荣誉,如何看待这些社会的回馈,他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决不刻意追求,更不会籍此谋利。同时,他也义不容辞地接受了一些社会兼职,这些兼职非但没有收益,还需投入时间、精力甚至金钱。高洋说,既然承担了这份责任,这些工作是竭尽所能要去做好的,因为这是社会给予的信任,这份信任不仅是对个人的,通常也是对整个行业的。这里他借用了一个客户的话,就是不仅仅做令人羡慕的行业,更应该是做令人尊重的行业。这是一个律师对他钟爱的行业的承诺,也是个人价值观的体现。

当前,疫情的猖獗,国际贸易摩擦和国际上战争阴霾的存在,都会对涉外法律业务产生不可小觑的影响。相当数量的涉外律师把业务转向国内,使得本来就有很大缺口的涉外律师队伍更加捉襟见肘,未来堪忧。在这种情况下,高洋和他的团队又是如何看待风险与机遇的呢?高洋说,目前,我们的主旨是在学习中等待机会。比如可以准备美国加州的律考,撰写一些专业性的文章,对业务进行梳理总结等,都是非常必要而平时由于业务繁忙而延宕的工作。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们不能坐等下一个风口的到来,也许我们不能把握疫情和战争、摩擦什么时候完全消失,但我们能把握的是,无论何时,学习和成长都是人生的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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